拐过弯,前面不远就是火车站的广场了,我们都松了口气。正在这时,前面堵住了。火车站的人总是很多,我这样想。我走在朋友前面,侧着身子贴着人们往缝里专,口里还说到“麻烦让让,借过一下”,好让朋友在后面能顺利的通过。我觉得我们像是在大街上玩单机游戏一样,乏味而无聊。这堆人的尽头,有对父子在乞讨。其实我老远就听到声音了,是能煽动感情的曲子,所以大概也能猜着了。朋友说:“火车站这样的例子太多了,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。”我没有回答,因为我也不知道。我们带着好奇心已经挤到第一排VIP的位置。
事情原来是这样的,一张半旧的床单很不情愿的皱着盖在地上,前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大桶,我看见桶里已经有半桶钱了,大多都是一块的,五块的很少,十块的只看到一张。孩子已经睡着了,目测6岁左右,让一张被子裹在床单的左边,只露出红扑扑的脸,嘴唇有点干,除此之外不能看出哪里有问题。孩子的头上撑放着一把伞,没有风也没有阳光,不知道为了遮什么。旁边是孩子的父亲,是一个没有脚的中年人,裤子在左边没有脚的地方打上一个结,坐在床单的右边,靠着音响。在仔细打量之下,一件黑色的秋衣和一条黑色的裤子,脚上穿一只黑袜子,在周围并没有看到鞋。我看到的就是他们所有的装饰。父亲的脸上表情很自然大方,但依然遮不住深浅不一样的皱纹,手里拿着话筒,跟着音乐的节奏唱着歌,声音不怎么动听,但经过音响的补充声音被扩得很大,我估计声量已经开到最大了。朋友催我离开,说是要先取票,火车也快开了。我知道朋友是不愿在这样热闹的地方多待的,其实时间还很充足。
尽管有不短一段距离, 广场上也还能清楚的听见歌声。广场上人还是很多,火车站总是很热闹。我们找了个地方坐着,和朋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,内容并不十分打紧。我又看向那对父子所在的地方,中间并没有什么障碍。一堆人还围在哪儿,密密麻麻的围成一个十分不规整的半圆。我看到不时有人往桶里放钱,我想,施舍者一定是善良的人,我又想,没有施舍的人一定也是善良的人。
火车还没有声响的时候朋友已经进去一会儿了,我懒散的踏着步子往回走。穿过围集的人群,又到了体育馆拐弯的地方。我路过的时候,又遇到一个乞讨者,大概是刚来不久,因为来时并不见她。是一个女学生,因为她穿着校服,十三岁左右,留的很长,把脸遮住了。遮住脸我觉得是情有可原的,不到万不得已大概人还是不愿以讨为生的。我想,若是看到脸了,这女孩子尊严定会受到打击。我路过她的时候没有停下脚步,但还是看了不止一眼。她是蹲坐着的,以蹲姿坐在一大瓶农夫山泉上,前面的地上用白色粉笔写了这样一排字,“急求十元吃饭,谢谢好心人相助”并没有音乐之类的声音,很安静,安静到不让路人注意,所以没有人的围观。我觉得可能是装备不够齐全吧,也许是蹲得不够可怜,或者是没有露脸,这不得而知,行有行的规矩,我也不便多打听。
出来便上了车,我坐在位置上,心情平静,可微微有些沉重。我的眼前看见了围集的人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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